叙事医学丨智力障碍老人“闯关”记
“大夫，求您救救我哥哥吧！”这一天，一位女士焦急地扶着一位老先生来到了我的诊室。“您别着急，我一定会尽力帮您解决问题的，请坐。”我让老先生坐下，很快，我发现了异样。他无法配合我问诊，并且总是东张西望，表现得像个孩子，而且精神状态很差，嘴唇轻微发白，这是轻微贫血的表现。
我向家属详细了解病情后得知，老人姓石，今年72岁，患有先天智力障碍，无法正常与人交流。最近一个月出现小便带血的情况，家属带着老人就诊于多家医院，检查发现膀胱内有一个肿瘤，建议手术。由于石爷爷是智力障碍人士，配合治疗存在难度，于是来到我们医院寻求救治。
听了家属的叙述，我心中五味杂陈。从病史和检查来看，肿瘤为恶性的可能性较大，应尽快行经尿道膀胱肿瘤电切手术，切除肿瘤止血。如果不做手术，出血可能很难控制，肿瘤将不断发展，进而威胁生命。虽然微创手术可以将肿瘤切除，但在麻醉和术中需要患者的高度配合，如果无法配合，将加大手术风险。
一时间，我难以抉择。但家属那近乎乞求的眼神，让我下定决心，帮助他们解决难题。想到这里，我毫不犹豫地开好了住院条，立即安排老人入院。
石爷爷来到病房后，我们“双管齐下”，一方面给他输入消炎止血的药物，尽量减少出血；另一方面，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全面的检查和准备，联系血库备血，以防止术中大量出血。拿到检查结果，我们的心情跌宕起伏。好消息是老人的贫血并不严重，也就是说出血量没有想象的多，但检查发现老人的肺功能极差，而且有重度的肺动脉高压。这种情况下手术风险极大，按照原则不应进行全麻手术，因为很有可能术后无法脱离呼吸机，拔除气管插管。而如果不做全麻，石爷爷在术中不配合也会令手术中止，甚至造成严重的损伤。
当务之急是尽快请麻醉科会诊，协助制定手术方案。麻醉科徐华主任医师仔细了解了情况后，为石爷爷制定了腰麻联合静脉全麻的麻醉方式。腰麻对心肺影响小，静脉全麻只是让患者入睡，无需气管插管，对肺部影响不大，二者合一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手术的要求。终于，手术治疗的最大“拦路虎”被解决了，手术可以如期进行。
手术当天，泌尿外科、手术室和麻醉科做好了一切准备。刚进入手术室时，由于来到了陌生的环境，又没有家属在身边，石爷爷表现得十分紧张，抗拒治疗和检测，甚至连输液、测血压都无法进行。“老先生，您放松，不要动，马上就好了，一会儿咱们就可以看到家人了。”“您真棒，好勇敢啊！”在几位护士柔声细语的安慰下，老人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了。趁着这个时机，大家立刻分工协作，有人继续安慰老人，有人固定住老人的手臂，防止乱动，经验丰富的护士赶快给老人扎上输液针。随后，所有人同心协力帮助老人侧卧，摆好腰麻姿势。趁着老人身体稳定的一个间隙，徐华动作敏捷，快速完成了腰麻。
“摆好截石位，准备手术。”在静脉全麻药物的作用下，几个呼吸之后，老人睡着了。这时，负责固定老人体位的几位护士才敢放松双手。为避免静脉全麻药物影响呼吸，增加手术风险，我和朱晓斐医生、王海东医生迅速完成准备工作，立即进入电切镜。
术中发现老人膀胱左侧壁有一菜花样肿物，且向外喷血。我小心翼翼地给老人进行膀胱肿瘤电切，同时，徐华密切关注着老人的生命体征及呼吸情况，随时准备处理突发状况。很快，肿瘤被全部切除，出血也彻底止住，手术过程非常顺利。看到老人慢慢醒过来，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
在医护人员和家属的精心照顾下，老人恢复得很好，尿色清亮，没有再出血。出院当天，石爷爷得知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家了，兴奋地对我说：“你是给我治病的医生，我记得你，谢谢你了。”此时，患者的病理结果也出来了，确诊为膀胱癌，我叮嘱患者家属术后一定要主动定期复查，并接受后续治疗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我为自己能够帮助到老人而感到无比欣慰。
编发丨宣传中心
